魚肆 ◎蔣勳

    島嶼東北邊漢族移民遷入比較晚,農業土地的開發看起來很完整。綠油油齊齊整整的水稻田,一片一片,墾殖在大山和大海之間,方方正正,平平坦坦,有一種土地的安穩。
    大山上的居民依靠山林狩獵畜牧養殖,沉默篤定地走在山路上。大海沿岸則依靠漁業形成一連串小小的漁港市鎮。 
    當地的居民習慣把市鎮叫「澳」。「澳」就是海岸凹入的峽灣吧,可以駛船入港,可以停泊船隻,可以避風,可以卸貨,久而久之,「澳」也就形成一串沿海的漁港市鎮。
    出海和歸來的船隻裝卸捕撈魚獲,進出港灣。忙碌的季節,船隻擁擠的港灣裡,吆喝聲此起彼落。魚隻大簍大簍從船舷卸下,鮮活生猛蝦蟹蹦跳竄逃。碼頭上蒸騰著歡笑吵嚷,順著海風,大海帶來濃重鹹腥氣味。
    面對大海的人民充滿了幻想,大海驚濤駭浪,危機重重,可以使人粉身碎骨,大海也充滿了挑戰冒險征服的快樂,使生命不斷衝上狂喜的巔峰。
    相對而言,從事農業墾殖的人民,世世代代生活在土地上,期待風調雨順,習慣季節的秩序,比較安分,也比較保守。
    車子穿越過大片稻田,從大山聳峙的山腳,一路向東,來到海濱。
    一個一個以「澳」命名的漁港市鎮,恰好位於新開發的觀光路線上,傳統販賣魚蝦的市場改變成集體經營的魚市。
    魚市陳列各式魚種,蚌蛤、蝦蟹、牡犡、螺蜆,初夏豔陽,好像逼出這些大海屍體肉身最後濃烈的氣味,氣味像一種看不見的有毒物體,無所不在地蔓延,蔓延在空中,蔓延在我體內。
    氣味是不是肉體存在最後的證明?
    夏日大海屍體的氣味使人亢奮,氣味裡有一種不甘心,好像是強烈的慾望,慾望活著,甚至慾望在死亡之後還要堅持活著。
    那些擺列鋪排在冰塊上瞪大眼睛的魚屍已經死去,任憑人們拍打切割,任憑人們翻開牠們的鰓,戳刺牠們的肉體,牠們張嘴吐舌,沒有反應,不再掙扎。
    但是牠們確實仍然在氣味裡活著。
    在魚市收攤之後,我走進空空的市集。魚販都已離去,所有的魚蝦都已收拾乾淨。悶熱鬱燠的市集裡,空無一物,什麼都沒有,我卻被嗆鼻的鹹腥氣味逼到難以呼吸。地面用水沖洗過,清理刷洗過後的檯桌也不留一點血跡,甚至找不到一片透明的鱗片。
    旋子,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尋找什麼?
    我們都對存在過後的消失不甘心嗎?
    魚肆裡的氣味,混雜著鹹和腥,混雜著生的辛辣和死亡的沉苦,混雜著慾望和腐爛,混雜著存在和消失。令人窒息的氣味,令人作嘔,卻也刺激著感官,使人沒有理由地亢奮起來。
    我不知道為何在這其實是屠場的魚肆徘徊不去?旋子,我想拿起筆來畫些什麼,但是,如果要畫,我不想畫一條死去的魚。我想畫出那種氣味,畫出堅持在空氣中不肯散去的氣味。那氣味四處彌漫,鑽進鼻孔,扒在皮膚上,如此糾纏,如此濃烈。那氣味固執不去,證明肉體真實存在過,不曾消失,也不會消失。
    我看見碼頭上被遺忘的一條魚,在烈日下曝曬,身上嗡集著一堆蒼蠅,發出了腐爛臭味,頭腦裡卻還有一個美麗的夢,要努力游回大海。
 

用心去想,然後,用手去做

常常因為光陰易逝而恐慌,也常常因為荒廢歲月而不安;面對旁人的要求和自己的期 望,往往不知如何選擇,夾纏在公眾事物與私人情感之間,總覺得百廢待舉。於是 ,置身於紛亂的生活裡,我的心就陷溺如流沙了。

快樂的秘訣之一,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裡,選擇先做你喜歡的事情。只有在一樣樣地完成 它們之後,你才會一日比一日更喜歡自己。 如果今天的你不能比昨天的你更喜歡自己,那麼明天對你來說,又有什麼意義?
天空的顏色令人不確定,也不知道明天是陰還是雨?你說,日子一天天的過,是好 是壞又是什麼差?
如果你的生活裡缺少成就感,無所謂,我們可以自己製造它。

例如說,種一棵向日葵,試試看是不是能夠長得漂亮又完整。

例如說,拍幾張蘭花或幾朵野花,試試看是不是能夠在電腦上排出美麗的圖案。

例如說……..

以下的換你用心去想,然後,用手去做。 

PS:女兒的暑假作業是種向日葵,每天要記錄它的成長過程.看小baBY認真的模樣令我想起快樂原來是一步一腳印而來…….

心光照亮前程◎奚淞  

    有這麼一則相關於佛法修行的譬喻故事。要設想一下:設若自身是情節中的主角,該怎麼辦?
    事情是這樣的。有一天,住在李莊的李三,為了辦一件重要的事,必須連夜趕到王村去。離開家的時候,他拿了一盞照明用的油紙燈籠。 
    沒有月亮的晚上,郊野道路很不好走,樹林裡彷彿魅影重重,遠方傳來野獸的嚎叫。李三走著走著,漸漸變得心慌意亂起來,第一回孤身趕夜路的他,意識到自己已陷身於各種可能的危險境地中。
    他抬頭看,是一片黑;向四周瞧,也是一片黑;對比於廣大無邊的黑暗勢力,個人的存在顯得多麼渺小、不足道;低頭看手提的一盞燈,那燈火也微弱到似乎一陣風就足以吹熄。李三真的害怕了。他手腳發軟,完全失去繼續行動的意志,就在這荒野中途,掩面蹲坐在地……
    就像故事裡的李三,誰都可能徬徨於生命中途。宇宙時空何等廣大,人生無常短暫宛如朝露;世間問題波濤洶湧,個人勢單力薄,如何抵擋;思及這一切,要不陷於虛無絕望也難。然而,對於佛法修行人而言,卻從對生命實相的觀照中,找到了一份支持行動的著力點。
    五世紀覺音尊者在《清淨道論》中說及:「人命在一念之間。譬如馬車轉動之時,只在一點著力;停止之時,亦在一點上著力。人命亦然,唯有一念之長,一念盡則命盡。」
    這段描寫人生只在當下一念間的話,亦足以令人心生行動的勇氣和智慧。因為不論世途險阻有多少,真正需要面對執行的,不過是「如輪輾地」的當下一刻而已。與其因瞻前顧後的怖懼而放棄當下,不如專注於「一點著力」的平穩。
    正如前述故事中的李三,他不應該忘了他手中確實掌握著一盞燈籠。黑暗雖大,燈籠的光雖小,這光卻足以照亮他一跨步的路徑。路途雖遠,一跨步雖小,每一個當下的跨越卻足以連接至他欲前去的目的地。
    對佛法修行人而言:正念正知,活在當下;一步的平穩,增添對下一步的信心和喜悅。而故事中李三手提一盞燈,也即是人人本自具有的一盞心燈。徬徨失措於生命曠野的人,當以心光照亮前途,起身而行。
    多年來,從閱讀《流亡中的自在》自傳始,我讀了達賴喇嘛許多書。而後,達賴喇嘛二度訪台,我有幸參加法會,親聆法王講《心經》、說《佛子行三十七頌》,也應眾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。聞法喜悅之餘,也令我更懂得如何護持自己人生的步伐。
    出於深邃的佛法素養,面對當今世界一切政治、經濟、科學、心理、環保議題,令人驚異的,達賴喇嘛都能從容、週整而圓滿地予以回答。這是何等強大而明亮的心光!想到達賴喇嘛坎坷艱鉅的生命經驗,是如何才能歷流亡而得自在的呢?
    謎底可能就藏在法王的眼淚裡罷?!我這樣想。
    二○○一年,達賴喇嘛在桃園體育場開示《心經》,在解說到龍樹菩薩的「空正見」和「菩提心」,忽然掩面流淚。流淚繼續了幾分鐘,言語中斷,全場數千人陷入沉默。這沉默,倒像是憑空響起巨雷,帶給所有聽法者以巨大衝激。相信許多在場者都和我一樣,覺得心門被一股溫暖的光明推開,禁不住也跟著法王一起流淚了。
    事後達賴喇嘛微笑道:「如果說有前世,我想我大概是龍樹菩薩在世時,為他掃地持奉的童子罷。不然,為什麼每次一說到空性智慧和慈悲心相互關聯性的時候,就覺得悲喜交集呢?也因為空性智慧的了解,以及真正慈悲心的發起都並不是容易的事,我的眼淚也代表一份祈願,祈請你們都能進入『空正見』和『菩提心』!」
    誠如達賴喇嘛再三強調,沒有任何上師可以用加持力使弟子進步、開悟。上師所做的,只是指出修行之路而已。達賴喇嘛對佛法、對世事的許多洞見,來自於他強大的慈悲心光。藉此明照示範,我們也當燃亮自己心底一盞燈火,正念安步前行了。
    (寫在天下雜誌《達賴新經—達賴喇嘛心靈對話錄》出版之前)
 

別人的嘴巴,自己的路!

從前有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:
有一群青蛙在比賽誰能爬上最高的鐵塔,
比賽開始了,一大群的青蛙看著那高大的鐵塔異論紛紛:
「這太難了!我們絕對爬不到塔頂的……」、「塔太高了!我們不可能成功…!」聽到這,有些青蛙便放棄了。
看著那些仍然繼續爬的青蛙,大家又繼續說:「這太難了!沒有誰能爬上塔頂的……」
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,越來越多的青蛙退出了比賽。
但有一隻卻越爬越高,最後當其他的青蛙都無法再前進的時候,牠卻成為唯一到達頂點的選手。
其他的青蛙都想知道,牠是怎麼做到的?於是便跑上前去詢問,才發現原來牠是個聾子!
朋友,你知道這個故事告訴你什麼嗎?
是的,嘴巴是別人的,但人生卻是自己的!
雖然我們不必做個真正的聾子,但卻要永遠充滿希望、樂觀和積極,
不要只聽那些消極、悲觀的話,因為他們只會潑別人的冷水,澆熄你的毅力。
要將充滿力量的話,時時記在心裡,因為這將影響你往後的一生。
嘴巴長在別人嘴上,但自己卻要走屬於自己的道路。
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裡,即便是遭受旁人無情的冷落、批評、否定,甚至排擠,也不能表示你就必須哀聲歎氣、自怨自悲,唯一能否定你的人,只有你自己!
因此,絕不能因為別人的幾句批評或冷言冷語,就要難過痛苦,或者氣得跳腳,因為那只會對自己更沒信心而已。
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,只要有嘴巴,就會有意見和批評。
太在意別人的批評,不僅越活越痛苦,也會失去自己的看法和堅持,到最後甚至連人生的意義,都將因此而游移、矇蔽,若果真走到這樣的地步,自我變成別人嘴巴的奴隸,豈不是很可悲?
別人的嘴巴,永遠不能幫你走過人生的路,無論是康莊坦途,還是崎嶇
難行,都只能自己走,在那當中,如果得到的是鼓勵和支持,就要永遠感恩在心,並同樣的去幫助別人;但是在那當中,若聽到的是批評和閒語,也不要太難過,學學那隻青蛙,不斷的奮勇直前,走好自己人生的大道吧!